除夕家宴前的一个深夜,宫城之中万籁俱寂,只闻窗外扑簌簌的落雪声,宫中四处都已经有了即将过年的氛围,一片雪色之中,屋檐下随着寒风微微摇晃的几盏大红灯笼分外刺眼。
到了这个时辰,帝京中的人家皆是早就熄了灯,放眼宫墙内外,也只有养德殿一处的纸窗透出橙黄烛光。
隔日就是除夕,燕晁此时还未歇下,桌上的奏折堆得快有一人高,其中半数都是北疆发来战事吃力的求援帖。冬日干燥,屋里的炭盆更是烧得人心中急乱,燕晁“啪”的一声合上帖子,脸色越发难看了下去。
这厢燕晁兀自上火,芙兰悄无声息出现在眼前额,她敬上一碗甜汤,被心烦意乱的燕晁拂袖挥到了地上,“出去出去,朕现在烦得紧。”
芙兰并不惧怕,又软着身子贴上去,果不其然被燕晁揽了腰坐进了他的怀里。
她环着燕晁的脖子,佯作委屈地抬头问他,“陛下在皇后面前,可也是一如对奴婢这般冷漠吗?”
燕晁单手批阅奏折,并没有听清芙兰说了什么,他敷衍地糊弄了过去,又觉得芙兰坐在自己怀里着实碍事,在她小臂上拧了一把,将人赶了出去。
芙兰踉跄一步勉强站稳,她脸色变化几番,最终还是温柔一笑,“即便陛下如今厌倦了奴婢,可至少不会让奴婢在这个天儿里白白在外头受冻。皇后体弱,您还是快些让他进来吧。”
她盯着燕晁有些惊讶的表情,悠悠叹道,“他腹中的,到底是您的子嗣。”
燕晁并未因为她的话里有话而感到愤怒,他有些狐疑地问芙兰,“谁在外面?”
芙兰答道,“皇后在殿外站了快有一盏茶的功夫了,我想着您每次从顺宁殿回来总是不虞,今夜批折子又烦闷,不愿再让皇后扰了您的思绪。这才叫他……”
燕晁掌风夹杂着帝王的怒火,恶狠狠地落在了芙兰的脸上。
他猛地站起身来,脸色铁青,今晚憋在心中的所有怒火都在此刻宣泄了出来,“你是个什么东西!也敢把皇后关在外面,便是他如何不好,在朕心中也是千好万好!你如今胆子是越发的大了,也敢作朕的主了,还不快去将皇后请进来!”
芙兰的左脸高高地肿了起来,燕晁下手又凶又重,从她嘴角流下一条细细的血线,被她用衣袖狼狈擦去。芙兰暗自咬紧了牙,颤抖着说了声“是”。
今夜这场雪下了已有整整一日,顺宁殿离这里并不近,裴婴临近产期,身子也越发重了,在这雪夜的屋外站了一会儿,不知宫人们授了谁的意,也不见有人搬把椅子。站得有些久了,他腹中的那尾小鱼也不大老实,骨碌碌地转。裴婴外头罩了条月白斗篷,将他足月的身子都掩盖了不少,这几日孩子动得越发频繁,就连原本圆滚的肚子也坠了下去。
太医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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